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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在天津哪里

发布时间: 2022-11-06 18:18:11

1. 无纵诡随,以谨缱绻

1.

文随死了,死的很安静,先天的疾病潜伏在文随身体里许多年,嫁给成无纵以后,文随总觉得自己可以多挺几年,好歹古人都拿结婚来冲喜,自己心愿达成,活过25岁应该没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文随还是死在了25岁的冬天。

文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成园,都说人死之后,会因为心中的执念而被困住,文随要是有执念,那执念只能是成无纵。

成园是成家的老宅,位于江南,文随其实是北方长大的姑娘,江南烟雨朦胧固然美丽,但其实文随一直想回家,嫁给成无纵五年,文随没有回过一次家,她舍不得离开成无纵,哪怕只是几天。

其实最后一个月,文随大约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北平战报传来,成无纵要离开时,文随有请求过他,能不能顺便带自己一同走,她实在是太想家了。

成无纵的表情当时很是讽刺:“夫人何必拿这种借口来缠着我,你放心,我这次是去整理产业的,不是去寻花问柳。”

要是成无纵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觉得有一丝丝愧疚呢?

文随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想知道成无纵知道自己死讯的表情。

十日前文随卧床等死的时候,刘嫂传过一封电报给成无纵,说自己病重,希望先生速归。

文随辛苦撑了十天,还是没能见到成无纵最后一面。

或许成无纵以为,这只是她耍的小把戏而已,这样争风吃醋的戏码,文随也不是第一次了。

文随叹了一口气,试着飘了几步,想了想,还是想回北平去。

好不容易飘到了成园门口,文随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飘出门去,像是有什么阻碍,把文随弹了回去。

真是要命,生前不得解脱,连死后都要被束缚。

文随狠狠地踹了一脚门口的桂花树,却忘了自己现在只是灵魂,一脚没刹住,整个人猛的向前补去。

这一扑,文随刚好撞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文随也认识,是文随的同学,范同。

2.

范同和文随其实认识很久,但是两个人一直不对付,文随上学那阵,总是“饭桶,饭桶”的叫他,范同总是红着脸,恶狠狠地朝着文随争辩道:“你有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文家书香世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

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比学院里的先生还入木三分。

无论文随什么时候见范同,范同总是要板着一张脸数落她几句的,后来文随嫁给成无纵,与范同的联系少了许多,但每次见到他,还是忍不住调侃几句,总能让文随灰暗的日子里添加几许快意。

“文随她,什么时候走的?走的安稳吗?”

范同穿着一身黑衣,眼圈泛红,面色有些憔悴,跟着刘嫂向祠堂走去。

没想到自己死后,第一个来祭拜的,却是范同。

文随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跟在刘嫂和范同的后面,这才发现,整个成园一片素缟,想来自己的死讯,已经传开了。

“夫人是三日前黄昏时走的,走的时候很平静,只是没能等到老爷回来。”

刘嫂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说道。

是了,自己己经死了,死了三天了。

说话间,二人己经走到了祠堂,祠堂正中央放着一口红木棺材,文随知道,自己就躺在里面。

“刘嫂,文随生前,我没能好好跟她说过一次话,现在她就躺在这里,乖乖地听我说话,我反而不习惯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好好和我说过话,文随看着用手背擦泪的范同,忍不住吐槽道。

“怎么会,夫人最喜欢和您讲话了,特别是到了江南以后,夫人每次和您讲话,都会露出很多笑容。”

“她当初执意要嫁给成无纵,我应该阻止的,要不是她这几年积郁缠身,也不会……”

如果不嫁给成无纵,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文随飘到范同面前,看着范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好笑,范同如果知道自己现在就在他面前,不知道会是什么惊讶的表情。

文随把手抚上范同的脸上,想帮他擦去一些眼泪。

傻瓜饭桶,你以为你阻止我,我就不会嫁给成无纵了吗?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为自己难过,文随心中酸涩,缓缓飘出了祠堂,不知不觉来就到了卧室。

其实文随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病情,所有中医西医开的药,都在床头的柜子里,成无纵哪怕有一次打开过床头的柜子,就会知道文随说的不是谎话。

文随和成无纵结婚五年了,这间卧室还保留着二人新婚时的样子,文随还记得,自己当时在新房里等待时那种甜蜜又有些忐忑的心情。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成无纵从来没有来过这间卧室,新婚之夜,文随就这样等到了天明。

心中的激动一点点磨平,第二天,文随平静的卸下一身装扮,心中虽然觉得苦涩,却还是一大早去给成无纵做早餐。

文随以前没做过饭,可她一想到要给成无纵做饭,就觉得很幸福,文随不敢告诉成无纵他吃的饭是自己做的,有一次成无纵还对刘嫂说,家里的厨子最近手艺很有长进,文随开心了好多天。

文随很爱成无纵,就算知道成无纵没有一刻爱过她,她也很爱他。

3.

文随总觉得,总有一天成无纵也会爱上她的,毕竟她从小到大,因为长相甜美,性格讨喜,家中又是世家,很是招人喜欢。

在成家没有被文家压垮之前,成无纵也从来不掩饰自己对文随的宠爱。

他也曾背着文随让文随去摘树上的果子,带着文随一起去听红角的京戏,在文随生日的时候精心准备礼物,同文随一起在百老汇的舞池中,忍受一次次被文随踩到脚。

然而先是成无纵遇到了林昭妙,开始疏远和文随的距离,再是成文两家关系破裂,文家联合当地商会,共同搞垮了成家,成家老爷不堪重负,自杀身亡,成家夫人也随之而去,原来风光无限的成家少爷成无纵,一时间变得沉默寡言,落魄无比。

文随每次想出去找成无纵,都被文家老爷锁在房间里,文随毫无办法。

有一次,文随趁着几个跟班没注意,从二楼的窗户咬牙跳下去,一瘸一拐地去找成无纵,却看到了林昭妙和成无纵相拥的场面,成无纵侧过头,正好看到了狼狈的文随,却再也不是含笑的招呼文随,那眼里流露出的冷意,让文随心惊不已,落荒而逃。

或许是因果报应,乱世之秋,又有谁能真正自保。

军阀混战,政权更迭只在片刻之间,文家也没能逃得过去。

文家老爷不愿意为日本人做事,在外出时不幸被刺杀,所有的担子一下子落到了文随身上。

文随找到成无纵,愿意把文家所有产业交给他,只要求成无纵娶自己。

所有人都说文随脑子傻掉了,要把所有家产白白送到仇家手上。

但是文随不觉得,她这样做,既是补偿,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小心思,文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最后的岁月里,她想任性一次。

文随了解成无纵,除了她,成无纵没有更好的选择。

文随又飘到了成无纵的书房,她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敢这样名正言顺的进入到成无纵的地界。

成无纵的书房很整洁,文随下意识地朝着桌面看去,除了几本账本,成无纵的桌面上长年摆着一块砚台,砚台侧边刻着“昭妙”两个小字。

成无纵的心里,有没有一刻忘记过林昭妙呢?

现在自己死了,成无纵和林昭秒没有阻碍了,他们会很快在一起吧。

文随自嘲一笑,飘到了成无纵的床上。

即便死了,文随也十分眷恋成无纵的气息,或许她真的是执念太深,连阎王都不愿意收。

文随就这样毫无目的地在成园里闲逛,听听丫鬟小厮们的闲聊,收集了不少生前不知道的八卦,日子也不算难熬。

4.

一周过去了,成无纵终于要回来了。

文随跟在刘嫂身边,守在门口,这天也是奇怪,天上竟然飘起了柳絮般的雪花。

文随在江南呆了五年,头一次看到雪。

成无纵就这样顶着风雪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身上披了一件狐裘披风,脸色显得有些疲惫,看到家中一片素缟,明显愣了一下。

“家中有谁去世了,要这么大的阵仗?”

刘嫂哽咽了几声,眼圈慢慢变红了。

成无纵揉了揉眉头,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慌,环顾了一周,低声问道:“夫人呢?”

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大家都把头埋的低低的,不一会,就传来了几声啜泣。

“你们哭什么,夫人呢!”

看来成无纵对自己果然是一点不担心,文随飘到成无纵面前,看着这张自己眷恋的一辈子的脸,心中的苦涩慢慢涌了上来。

夫人己经死啦,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困扰你了。

“老爷,夫人她,走了……”

刘嫂抹着眼泪,低声说道。

“夫人走了?走去那里?北平?”

“老爷,夫人去世了。”

刘嫂把头低下,不敢看成无纵的眼睛。

“你说谁去世了?”

成无纵似是不敢相信,低声又问了一遍。

“老爷,是夫人去世了……”

成无纵良久没有说出话来,整个人愣在门口。

“刘嫂,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你要知道,夫人有时有些任性,你不应该和她联合起来骗我……”

“老爷!”刘嫂抬起低垂的头,看向成无纵:“我没有骗您,夫人去世前十天,我曾加急给您发电报,说夫人病重,请您速归……”

成无纵似是没有缓过来,没有再听刘嫂的话,抬脚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突然滑了一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成无纵身后的管家向前几步,想要搀扶成无纵起来。

成无纵摆了摆手,文随这才看到,成无纵这一跤摔得不轻,手上磨破了一大块皮。

或许成无纵对于自己的死,心中也不是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带着成无纵到了祠堂,文随的尸体就在大堂的中央。

因为是南方,即便是冬天,温度也在零度以上,文随的尸体,已经散发出一些味道来了。

成无纵却好似什么都没发觉,他站在文随棺材旁边,一动不动盯着文随的尸体。

这个样子,突然叫文随有些不解,成无纵不会恨自己恨到要鞭尸吧。

“去把梁医生请过来,给夫人治病。”

成无纵面无表情,转身朝管家吩咐道。

“老爷,夫人己经死了……”

管家一脸悲痛,说道。

成无纵突然走到管家身边,一脚踹了过去。

“夫人没有死!夫人只是生病了!去把梁医生请过来!”

成无纵表情有些狰狞,周围的人都被他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管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希望梁医生可以叫老爷理智一点。

成无纵又回到了文随的尸体旁边,面色突然变得无比温柔。

“快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夫人。”

文随看着这样的成无纵,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想哭,但是却流不出眼泪。

不一会梁医生就被找来了,他一进祠堂就知道人已经死很多天了,之前老管家打了招呼,说是成无纵伤心过度,神智有些不大清醒了。

真是搞笑,梁医生也经常过来给成园的人看诊,成无纵对文随什么态度,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人都死了,空做深情给谁看?

“成老爷,夫人确实是已经死了。”

梁医生不顾成无纵杀人般的目光,自顾自说道:“我之前也曾给夫人看过几次诊,夫人身带顽疾,加上多年积郁,状况确实不好,只是没想到,竟然这样快。”

即使是这样,成无纵还是不相信文随已经死了。

一开始文随觉得有些欣慰和心酸,原来自己的死,可以让成无纵这样失态,但后来成无纵做的事情,文随只觉得他怕是疯了。

成无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防止尸体腐烂的药粉,撒在文随的尸体上,他似乎一边接受着文随已经死去的事实,一边自顾自的欺骗着自己。

成无纵把文随的尸体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假装文随还活着。

5.

文随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都在死后享受了个遍。

成无纵抱着文随的尸体,和文随一起吃饭,和文随说起在北平的见闻。

“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偷摘的苹果树长大了很多,现在即使是我背着你,也够不到了,成家和文家的宅子都没有住,荒芜了很久,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家,明天我就订票,我们一起去北平好不好?”

文随飘在成无纵的对面,说了句好,可惜成无纵听不见。

“刘嫂,今天的菜味道好像变了,换厨子了吗?”

成无纵随口一问,看向刘嫂。

刘嫂只觉得老爷是神经错乱了,不过还是说道:“老爷之前吃的饭,都是夫人亲手做的。”

成无纵又是一愣,良久阴沉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和我说过。”

刘嫂被吓了一跳,说道:“是夫人不叫我们说的,说是说了怕您不愿意吃。”

成无纵的心中钝的发痛,他转身看向文随,温柔一笑,语气却有些颤抖。

“你是傻瓜吗?你做的我怎么会不吃呢?”

是啊,我是傻瓜,你又何尝不是呢?

文随飘到成无纵的面前,想拥抱他,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来。

吃完了饭,成无纵抱着文随的尸体朝卧室走去,文随飘在他身后,觉得自己要是还活着多好。

成无纵把文随身上碍眼的寿衣解开,文随飘在自己身体旁边,一股热意从脸上传来。

成无纵难道还想对自己的尸体做些什么!

文随感觉自己快要没脸看了,好在成无纵只是给文随换了身睡衣,然后在文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成无纵从来没有亲吻过自己,文随叹了一口气,之后见成无纵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不一会,他停在了文随的床头柜旁,把文随平时吃的药一点一点都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说明书和配方,按照规定把每种药都取了出来。

“小随,该吃药了,吃了药才能好。”

成无纵把药片攥在手里,跪到床上扶起文随,却不把药片放到文随口中,而是自己一口气吞了下去。

然后自己埋头在文随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文随有些担心,这些药片乱吃,也不是闹着玩的,她飘到成无纵身边,却看到成无纵的眼里,流出泪来,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尸体,不出一声,埋头痛哭。

文随原本以为,见到成无纵这样,她会有一些报复的快感,但是事实上,文随一丝快感都没有,反而悲伤的恨不得活过来。

成无纵这次没有食言,他买了一大早的票,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带着文随去了北平。

文随本来还担心自己出不去,没想到这一次,她很顺利的和成无纵一起出了成园。

生前不能回去,死后可以魂归故里,文随觉得有些欣慰。

文随这样一直跟在成无纵身边,成无纵有时困的受不了,会抱着文随的尸身睡去,这时文随就飘到成无纵的面前,用手穿过去抚摸成无纵脸上的轮廓。

不要再这样了,到此为止吧。

北平的气温很低,成无纵带着文随去看了他们一起摘过的苹果树,看了荒芜的成宅和文宅,去了他们一起看过戏的戏台。

最后,成无纵背着文随,一步一步爬上了青平山上的潭柘寺。

文随记得这个寺庙,她曾经和成无纵一同来过,寺中的方丈曾经指着他们两个说,要好好相处,不要就是一场孽债。

因为战乱,寺中一个和尚都没有,成无纵把文随放在地上,俯身跪在菩萨面前。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

文随感觉眼泪从自己的脸上流了下来,她飘到成无纵身边,和成无纵一起跪到菩萨面前。

“……五百年日晒,雨淋,但求你从桥上走过……”

一年以后,北平荒废许久的潭柘寺里突然来了个年轻男人,他常常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深入简出,与世隔绝一般。听说他的妻子被葬在了后山,他就待在这寺中来做一个守墓人。

无纵诡随,以谨缱绻。

世间情深,莫不如此。

2. 蟹黄包馅料如何制作

花45分钟拆3只蟹,再花45分钟剁肉馅,加鸡蛋/料酒/姜未/少许食油拌匀,上笼蒸,成就了这碗蟹黄小笼,蘸姜醋汁大块入口,真正的满足啊!

这是一份功夫菜!也是一份满满的爱心。

用料

蟹肉 3只

猪肉泥 300克

鸡蛋 1只

黄酒 1勺

姜末 10片切碎

盐 少许

食用油 1勺

蟹黄小笼馅的做法

  • 熟蟹3只,公母随意

  • 拆蟹工具

  • 蟹身蟹膏黄

  • 蟹腿肉

  • 肉切小粒

  • 小贴士

    剁肉前先将肥瘦肉去筋膜细细切成粒,很容易剁成泥,据说扬州狮子头就是切成粒的肉摔打上劲而成的

3. 琦君的散文

第一篇:读书琐忆

我自幼因先父与塾师管教至严,从启蒙开始,读书必正襟危坐,面前焚一炷香,眼观鼻,鼻观心,苦读苦背。桌面上放十粒生胡豆,读一遍,挪一粒豆子到另一边。读完十遍就捧着书到老师面前背。有的只读三五遍就琅琅地会背,有的念了十遍仍背得七颠八倒。老师生气,我越发心不在焉。肚子又饿,索性把生胡豆偷偷吃了,宁可跪在蒲团上受罚。眼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只认得几个白眼字(家乡话形容少而且不重要之意),他不也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吗?
但后来眼看五叔婆不会记账,连存折上的数目字也不认得,一点辛辛苦苦的钱都被她侄子冒领去花光,只有哭的份儿。又看母亲颤抖的手给父亲写信,总埋怨辞不达意,十分辛苦。父亲的来信,潦潦草草,都请老师或我念给她听,母亲劝我一定要用功。我才发愤读书,要做个“才女”,替母亲争一口气。
古书读来有的铿锵有味,有的拗口又严肃,字既认多了,就想看小说。小说是老师不许看的“闲书”,当然只能偷着看。偷看小说的滋味,不用说比读正经书好千万倍。我就把书橱中所有的小说,一部部偷出来,躲在远离正屋的谷仓后面去看。此处人迹罕到,又有阳光又有风。天气冷了,我发现厢房楼上走马廊的一角更隐蔽。阿荣伯为我用旧木板就墙角隔出一间小屋,屋内一桌一椅。小屋三面木板,一面临栏杆,坐在里面,可以放眼看蓝天白云,绿野平畴。晚上点上菜油灯,看《西游记》入迷时忘了睡觉。母亲怕我眼睛受损,我说栏杆外碧绿稻田,比坐在书房里面对墙壁熏炉烟好多了。我没有变成四眼田鸡,就幸得有此绿色调剂。
小书房被父亲发现,勒令阿荣伯拆除后,我却发现一个更隐蔽安全处所。那是花厅背面廊下长年摆着的一顶轿子。三面是绿呢遮盖,前面是可卷放的绿竹帘。我捧着书静静地坐在里面看,绝不会有人发现。万一听到脚步声,就把竹帘放下,格外有一份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我也常带左邻右舍的小游伴,轮流地两三人挤在轿子里,听我说书讲古。轿子原是父亲进城时坐的,后来有了小火轮,轿子就没用了,一直放在花厅走廊角落里,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游伴们想听我说大书,只要说一声:“我们进城去。”就是钻进轿子的暗号。
在那顶轿子书房里,我还真看了不少小说呢。直到现在,我对于自己读书的地方,并不要求如何宽敞讲究,任是多么简陋狭窄的房子,一卷在手,我都能怡然自得,也许是童年时代的心理影响吧。
进了中学以后,高中的国文老师王善业先生,对我阅读的指导,心智的发现至多。他知道我已经看了好几遍《红楼梦》,就教我读王国维①〔王国维(1877—1927)〕浙江海宁人,近代着名学者。《红楼梦评论》。由小说探讨人生问题、心性问题。知道我在家曾读过《左传》《孟子》《史记》等书,就介绍我看朱自清先生古书的精读与略读,指导我如何吸取消化。那时中学生的课外书刊有限,而汗牛充栋〔汗牛充栋〕形容书籍极多。汗牛,用牛运输,牛累得出汗;充栋,堆满了屋子。的旧文学书籍,又不知如何取舍。他劝我读书不必贪多,贪多嚼不烂,徒费光阴。读一本必要有一本的心得,读书感想可写在纸上,他都仔细批阅。他说:“如是图书馆借来的书,自己喜爱的章句当抄录下来。如果是自己的书,尽管在书上加圈点批评。所以会读书的人,不但人受书的益处,书也受人的益处。这就叫做‘我自注书书注我’了。”他知道女生都爱背诗词,他说诗词是文学的,哲学的,也是艺术音乐的,多读对人生当另有体认。他看我们有时受哀伤的诗词感染,弄得痴痴呆呆的,就叫我们放下书本,带大家去湖滨散步,在照眼的湖光山色中讲历史掌故、名人轶事,笑语琅琅,顿使人心胸开朗。他说读书与交友像游山玩水一般,应该是最轻松愉快的。
高中三年,得王老师指导至多,也培养起我阅读的兴趣,与精读的习惯。后来抗战期间,避寇山中,颇能专心读书,勤作笔记。也曾手抄喜爱的诗词数册,可惜于渡海来台时,行囊简单,匆遽①〔匆遽(jù)〕急忙,匆促。中都未能带出,使我一生遗憾不尽。现在年事日长,许多读过的书,都不能记忆,顿觉腹笥〔腹笥(sì)〕原指学识丰富,这里指肚子里的学问。笥,藏书的器具。枯竭,悔恨无已。
大学中文系夏瞿禅老师对学生读书的指点,与中学时王老师不谋而合。他也主张读书不必贪多,而要能选择,能吸收。以饮茶为喻,要每一口水里有茶香,而不是烂嚼茶叶。人生年寿有限,总要有几部最心爱的书,可以一生受用不尽。有如一个人总要有一二知己,可以托生死共患难。经他启发以后,常感读一本心爱之书,书中人会伸手与你相握,彼此莫逆于心,真有上接古人,远交海外的快乐。
最记得他引古人之言云:“案头书要少,心头书要多。”此话对我警惕最多。年来总觉案头书愈来愈多,心头书愈来愈少。这也许是忙碌的现代人同样有的感慨。爱书人总是贪多地买书,加上每日涌来的报刊,总觉时间精力不足,许多好文章错过,心中怅惘不已。
回想当年初离学校,投入社会,越发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而碌碌大半生,直忙到退休,虽已还我自由闲身,但十余年来,也未曾真正“补读生来未读书”。如今已感岁月无多,面对爆发的出版物,浩瀚的书海,只有就着自己的兴趣,与有限的精力时间,严加选择了。
我倒是想起袁子才①〔袁子才〕指清代诗人、诗论家袁枚(1716—1797),子才是他的字。的两句诗:“双目时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我想将第二句的“古”字改为“世”字。因他那时只有古书,今日出版物如此丰富,真得有一双秋水洗过的慧眼来选择了。
所谓慧眼,也非天赋,而是由于阅读经验的累积。分辨何者是不可不读之书,何者是可供浏览之书,何者是糟粕,弃之可也。如此则可以集中心力,吸取真正名着的真知灼见,拓展胸襟,培养气质,使自己成为一个快乐的读书人。
清代名士张心斋说:“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赏月。老年读书,如台上望月。”把三种不同境界,比喻得非常有情趣。隙中窥月,充满了好奇心,迫切希望领略月下世界的整体景象。庭中赏月,则胸中自有尺度,与中天明月,有一份莫逆于心的知己之感。台上望月,则由入乎其中,而出乎其外,以客观的心怀,明澈的慧眼,透视人生景象。无论是赞叹,是欣赏,都是一份安详的享受了。

第二篇:粽子里的乡愁
异乡客地,越是没有年节的气氛,越是怀念旧时代的年节情景。
端阳是个大节,也是母亲大忙特忙、大显身手的好时光。想起她灵活的双手,裹着四角玲珑的粽子,就好像马上闻到那股子粽香了。
母亲的粽子,种类很多,莲子红枣粽只包少许几个,是专为供佛的素粽。荤的豆沙粽、猪肉粽、火腿粽可以供祖先,供过以后称之谓“子孙粽”。吃了将会保佑后代儿孙绵延。包得最多的是红豆粽、白米粽和灰汤粽。一家人享受以外,还要布施乞丐。母亲总是为乞丐大量的准备一些,美其名曰“富贵粽”。
我最最喜欢吃的是灰汤粽。那是用旱稻草烧成灰,铺在白布上,拿开水一冲。滴下的热汤呈深褐色,内含大量的硷。把包好的白米粽浸泡灰汤中一段时间(大约一夜晚吧),提出来煮熟,就是浅咖啡色带硷味的灰汤粽。那股子特别的清香,是其他粽子所不及的。我一口气可以吃两个,因为灰汤粽不但不碍胃,反而有帮助消化之功。过节时若吃得过饱,母亲就用灰汤粽焙成灰,叫我用开水送服,胃就舒服了。完全是自然食物的自然治疗法。母亲常说我是从灰汤粽里长大的。几十年来,一想起灰汤粽的香味,就神往同年与故乡的快乐时光。但在今天到哪里去找旱稻草烧出灰来冲灰汤呢?
端午节那天,乞丐一早就来讨粽子。真个是门庭若市。我帮着长工阿荣提着富贵粽,一个个地分。忙得不亦乐乎。乞丐常常高声地喊:“太太,高升点(意谓多给点)。明里去了暗里来,积福积德,保佑你大富大贵啊!”母亲总是从厨房里出来,连声说:“大家有福,大家有福。”
乞丐去后,我问母亲:“他们讨饭吃,有什么福呢?”母亲正色道:“不要这样讲。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谁又能保证下一世有福还是没福?福要靠自己修的。时时刻刻要存好心,要惜福最要紧。他们做乞丐的,并不是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有的是一时做错了事,败了家业。有的是上一代没积福,害了他们。你看那些孩子,跟着爹娘日晒夜露地讨饭,他们做错了什么,有什么罪过呢?”
母亲的话,在我心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因而每回看到乞丐们背上背的婴儿,小脑袋晃来晃去,在太阳里晒着,雨里淋着,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当我把粽子递给小乞丐时,他们伸出黑漆漆的双手接过去,嘴里说着:“谢谢你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我一身的新衣服。他们有许多都和我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高矮。我就会想,他们为什么当乞丐,我为什么住这样大房子,有好东西吃,有书读?想想妈妈说的,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心里就害怕起来。
有一回,一个小女孩悄声对我说:“再给我一个粽子吧。我阿婆有病走不动,我带回去给她吃。”我连忙给她一个大大的灰汤粽。她又说:“灰汤粽是咬食的(帮助消化),我们没什么肉吃呀。”我听了很难过,就去厨房里拿一个肉粽给她,她没有等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追上去把粽子给她。我说:“你有阿婆,我没有阿婆了。”她看了我半晌说:“我也没有阿婆,是我后娘叫我这么说的。”我吃惊地问:“你后娘?”她说:“是啊!她常常打我,用手指甲掐我,你看我手上脚上都有紫印。”
听了她的话,我眼泪马上流出来了,我再也不嫌她脏,拉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讨饭了,我求妈妈收留你,你帮我们做事,我们一同玩,我教你认字。”她静静地看着我,摇摇头说:“我没这个福份。”
她甩开我的手,很快地跑了。
我回来呆呆地想了好久,告诉母亲,母亲也呆呆地想了好久,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周全,世上苦命的人太多了。”
日月飞逝,那个讨粽子的小女孩,她一脸悲苦的神情,她一双吃惊的眼睛,和她坚决地快跑而逝的背影,时常浮现我心头,她小小年纪,是真的认命,还是更喜欢过乞讨的流浪生活。如果她仍在人间的话,也已是年逾七旬的老妪了。人世茫茫,她究竟活得怎样,活在哪里呢?
每年的端午节来临时,我很少吃粽子,更无从吃到清香的灰汤粽。母亲细嫩的手艺,和琐琐屑屑的事,都只能在不尽的怀念中追寻了。

第三篇:髻
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把青丝梳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白天盘成了一个螺丝似的尖髻儿,高高地翘起在后脑,晚上就放下来挂在背后。我睡觉时挨着母亲的肩膀,手指头绕着她的长发梢玩儿,双妹牌生发油的香气混着油垢味直薰我的鼻子。有点儿难闻,却有一份母亲陪伴着我的安全感,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每年的七月初七,母亲才痛痛快快地洗一次头。乡下人的规矩,平常日子可不能洗头。如洗了头,脏水流到阴间,阎王要把它储存起来,等你死以后去喝,只有七月初七洗的头,脏水才流向东海去。所以一到七月七,家家户户的女人都要有一大半天披头散发。有的女人披着头发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样,有的却像丑八怪。比如我的五叔婆吧,她既矮小又干瘪,头发掉了一大半,却用墨炭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额角,又把树皮似的头顶全抹黑了。洗过头以后,墨炭全没有了,亮着半个光秃秃的头顶,只剩后脑勺一小撮头发,飘在背上,在厨房里摇来晃去帮我母亲做饭,我连看都不敢冲她看一眼。可是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却像一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来,一绺绺的短发不时拂着她白嫩的面颊。她眯起眼睛,用手背拢一下,一会儿又飘过来了。她是近视眼,眯缝眼儿的时候格外的俏丽。我心里在想,如果爸爸在家,看见妈妈这一头乌亮的好发,一定会上街买一对亮晶晶的水钻发夹给她,要她戴上。妈妈一定是戴上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摘下来。那么这一对水钻夹子,不久就会变成我扮新娘的“头面”了。
父亲不久回来了,没有买水钻发夹,却带回一位姨娘。她的皮肤好细好白,一头如云的柔鬓比母亲的还要乌,还要亮。
两鬓像蝉翼似的遮住一半耳朵,梳向后面,挽一个大大的横爱司髻,像一只大蝙蝠扑盖着她后半个头。她送母亲一对翡翠耳环。母亲只把它收在抽屉里从来不戴,也不让我玩,我想大概是她舍不得戴吧。
我们全家搬到杭州以后,母亲不必忙厨房,而且许多时候,父亲要她出来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丝髻儿实在不像样,所以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母亲就请她的朋友张伯母给她梳了个鲍鱼头。在当时,鲍鱼头是老太太梳的,母亲才过三十岁,却要打扮成老太太,姨娘看了只是抿嘴儿笑,父亲就直皱眉头。我悄悄地问她:“妈,你为什么不也梳个横爱司髻,戴上姨娘送你的翡翠耳环呢?”母亲沉着脸说:“你妈是乡下人,那儿配梳那种摩登的头,戴那讲究的耳环呢?”
姨娘洗头从不拣七月初七。一个月里都洗好多次头。洗完后,一个丫头在旁边用一把粉红色大羽毛扇轻轻地扇着,轻柔的发丝飘散开来,飘得人起一股软绵绵的感觉。父亲坐在紫檀木棍床上,端着水烟筒噗噗地抽着,不时偏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全是笑。姨娘抹上三花牌发油,香风四溢,然后坐正身子,对着镜子盘上一个油光闪亮的爱司髻,我站在边上都看呆了。姨娘递给我一瓶三花牌发油,叫我拿给母亲,母亲却把它高高搁在橱背上,说:“这种新式的头油,我闻了就泛胃。”
母亲不能常常麻烦张伯母,自己梳出来的鲍鱼头紧绷绷的,跟原先的螺丝髻相差有限,别说父亲,连我看了都不顺眼。那时姨娘已请了个包梳头刘嫂。刘嫂头上插一根大红签子,一双大脚鸭子,托着个又矮又胖的身体,走起路来气喘呼呼的。她每天早上十点钟来,给姨娘梳各式各样的头,什么凤凰髻、羽扇髻、同心髻、燕尾髻,常常换样子,衬托着姨娘细洁的肌肤,袅袅婷婷的水蛇腰儿,越发引得父亲笑眯了眼。刘嫂劝母亲说:“大太太,你也梳个时髦点的式样嘛。”
母亲摇摇头,响也不响,她噘起厚嘴唇走了。母亲不久也由张伯母介绍了一个包梳头陈嫂。她年纪比刘嫂大,一张黄黄的大扁脸,嘴里两颗闪亮的金牙老露在外面,一看就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她一边梳一边叽哩呱啦地从赵老太爷的大少奶奶,说到李参谋长的三姨太,母亲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也不搭腔,我却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刘嫂与陈嫂一起来了,母亲和姨娘就在廊前背对着背同时梳头。只听姨娘和刘嫂有说有笑,这边母亲只是闭目养神。陈嫂越梳越没劲儿,不久就辞工不来了,我还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对刘嫂说:“这么老古董的乡下太太,梳什么包梳头呢?”我都气哭了,可是不敢告诉母亲。
从那以后,我就垫着矮凳替母亲梳头,梳那最简单的鲍鱼头。我点起脚尖,从镜子里望着母亲。她的脸容已不像在乡下厨房里忙来忙去时那么丰润亮丽了,她的眼睛停在镜子里,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缝眼儿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黄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因为在走廊的那一边,不时飘来父亲和姨娘琅琅的笑语声。
我长大出外读书以后,寒暑假回家,偶然给母亲梳头,头发捏在手心,总觉得愈来愈少。想起幼年时,每年七月初七看母亲乌亮的柔发飘在两肩,她脸上快乐的神情,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母亲见我回来,愁苦的脸上却不时展开笑容。无论如何,母女相依的时光总是最最幸福的。
在上海求学时,母亲来信说她患了风湿病,手膀抬不起来,连最简单的缧丝髻儿都盘不成样,只好把稀稀疏疏的几根短发剪去了。我捧着信,坐在寄宿舍窗口凄淡的月光里,寂寞地掉着眼泪。深秋的夜风吹来,我有点冷,披上母亲为我织的软软的毛衣,浑身又暖和起来。可是母亲老了,我却不能随侍在她身边,她剪去了稀疏的短发,又何尝剪去满怀的愁绪呢!
不久,姨娘因事来上海,带来母亲的照片。三年不见,母亲已白发如银。我呆呆地凝视着照片,满腔心事,却无法向眼前的姨娘倾诉。她似乎很体谅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谈着母亲的近况。说母亲心脏不太好,又有风湿病。所以体力已不大如前。我低头默默地听着,想想她就是使我母亲一生郁郁不乐的人,可是我已经一点都不恨她了。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难相依的伴侣,母亲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细看看她,她穿着灰布棉袍,鬓边戴着一朵白花,颈后垂着的再不是当年多彩多姿的凤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香蕉卷,她脸上脂粉不施,显得十分哀戚,我对她不禁起了无限怜悯。因为她不像我母亲是个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随着父亲享受了近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虚落寞之感,将更甚于我母亲吧。
来台湾以后,姨娘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们住在一起有好几年。在日式房屋的长廊里,我看她坐在玻璃窗边梳头,她不时用拳头捶着肩膀说:“手酸得很,真是老了。”老了,她也老了。当年如云的青丝,如今也渐渐落去,只剩了一小把,且已夹有丝丝白发。想起在杭州时,她和母亲背对着背梳头,彼此不交一语的仇视日子,转眼都成过去。人世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母亲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终归走向同一个渺茫不可知的方向,她现在的光阴,比谁都寂寞啊。
我怔怔地望着她,想起她美丽的横爱司髻,我说:“让我来替你梳个新的式样吧。”她愀然一笑说:“我还要那样时髦干什么,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我能长久年轻吗?她说这话,一转眼又是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年轻了。对于人世的爱、憎、贪、痴,已木然无动于衷。母亲去我日远,姨娘的骨灰也已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中。
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是永久的,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呢?

总之,我认为绮君的文笔朴素自然,透露着十足的生活气息,若为在氤氲细雨中慢慢品咂,是再好不过的了!

4. 琦君散文

琦君曾任台湾中国文化学院、中央大学中文系教授,擅长写散文等,本文为大家整理了琦君散文精选,仅供参考!

篇1:琦君散文精选

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把青丝梳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白天盘成了一个螺丝似的尖髻儿,高高地翘起在后脑,晚上就放下来挂在背后。我睡觉时挨着母亲的肩膀,手指头绕着她的长发梢玩儿,双妹牌生发油的香气混着油垢味直薰我的鼻子。有点儿难闻,却有一份母亲陪伴着我的安全感,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每年的七月初七,母亲才痛痛快快地洗一次头。乡下人的规矩,平常日子可不能洗头。如洗了头,脏水流到阴间,阎王要把它储存起来,等你死以后去喝,只有七月初七洗的头,脏水才流向东海去。所以一到七月七,家家户户的女人都要有一大半天披头散发。有的女人披着头发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样,有的却像丑八怪。比如我的五叔婆吧,她既矮小又干瘪,头发掉了一大半,却用墨炭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额角,又把树皮似的头顶全抹黑了。洗过头以后,墨炭全没有了,亮着半个光秃秃的头顶,只剩后脑勺一小撮头发,飘在背上,在厨房里摇来晃去帮我母亲做饭,我连看都不敢冲她看一眼。可是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却像一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来,一绺绺的短发不时拂着她白嫩的面颊。她眯起眼睛,用手背拢一下,一会儿又飘过来了。她是近视眼,眯缝眼儿的时候格外的俏丽。我心里在想,如果爸爸在家,看见妈妈这一头乌亮的好发,一定会上街买一对亮晶晶的水钻发夹给她,要她戴上。妈妈一定是戴上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摘下来。那么这一对水钻夹子,不久就会变成我扮新娘的“头面”了。

父亲不久回来了,没有买水钻发夹,却带回一位姨娘。她的皮肤好细好白,一头如云的柔鬓比母亲的还要乌,还要亮。

两鬓像蝉翼似的遮住一半耳朵,梳向后面,挽一个大大的横爱司髻,像一只大蝙蝠扑盖着她后半个头。她送母亲一对翡翠耳环。母亲只把它收在抽屉里从来不戴,也不让我玩,我想大概是她舍不得戴吧。

我们全家搬到杭州以后,母亲不必忙厨房,而且许多时候,父亲要她出来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丝髻儿实在不像样,所以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母亲就请她的朋友张伯母给她梳了个鲍鱼头。在当时,鲍鱼头是老太太梳的,母亲才过三十岁,却要打扮成老太太,姨娘看了只是抿嘴儿笑,父亲就直皱眉头。我悄悄地问她:“妈,你为什么不也梳个横爱司髻,戴上姨娘送你的翡翠耳环呢?”母亲沉着脸说:“你妈是乡下人,那儿配梳那种摩登的头,戴那讲究的耳环呢?”

姨娘洗头从不拣七月初七。一个月里都洗好多次头。洗完后,一个丫头在旁边用一把粉红色大羽毛扇轻轻地扇着,轻柔的发丝飘散开来,飘得人起一股软绵绵的感觉。父亲坐在紫檀木棍床上,端着水烟筒噗噗地抽着,不时偏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全是笑。姨娘抹上三花牌发油,香风四溢,然后坐正身子,对着镜子盘上一个油光闪亮的爱司髻,我站在边上都看呆了。姨娘递给我一瓶三花牌发油,叫我拿给母亲,母亲却把它高高搁在橱背上,说:“这种新式的头油,我闻了就泛胃。”

母亲不能常常麻烦张伯母,自己梳出来的鲍鱼头紧绷绷的,跟原先的螺丝髻相差有限,别说父亲,连我看了都不顺眼。那时姨娘已请了个包梳头刘嫂。刘嫂头上插一根大红签子,一双大脚鸭子,托着个又矮又胖的身体,走起路来气喘呼呼的。她每天早上十点钟来,给姨娘梳各式各样的头,什么凤凰髻、羽扇髻、同心髻、燕尾髻,常常换样子,衬托着姨娘细洁的肌肤,袅袅婷婷的水蛇腰儿,越发引得父亲笑眯了眼。刘嫂劝母亲说:“大太太,你也梳个时髦点的式样嘛。”

母亲摇摇头,响也不响,她噘起厚嘴唇走了。母亲不久也由张伯母介绍了一个包梳头陈嫂。她年纪比刘嫂大,一张黄黄的大扁脸,嘴里两颗闪亮的金牙老露在外面,一看就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她一边梳一边叽哩呱啦地从赵老太爷的大少奶奶,说到李参谋长的三姨太,母亲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也不搭腔,我却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刘嫂与陈嫂一起来了,母亲和姨娘就在廊前背对着背同时梳头。只听姨娘和刘嫂有说有笑,这边母亲只是闭目养神。陈嫂越梳越没劲儿,不久就辞工不来了,我还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对刘嫂说:“这么老古董的乡下太太,梳什么包梳头呢?”我都气哭了,可是不敢告诉母亲。

从那以后,我就垫着矮凳替母亲梳头,梳那最简单的鲍鱼头。我点起脚尖,从镜子里望着母亲。她的脸容已不像在乡下厨房里忙来忙去时那么丰润亮丽了,她的眼睛停在镜子里,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缝眼儿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黄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因为在走廊的那一边,不时飘来父亲和姨娘琅琅的'笑语声。

我长大出外读书以后,寒暑假回家,偶然给母亲梳头,头发捏在手心,总觉得愈来愈少。想起幼年时,每年七月初七看母亲乌亮的柔发飘在两肩,她脸上快乐的神情,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母亲见我回来,愁苦的脸上却不时展开笑容。无论如何,母女相依的时光总是最最幸福的。

在上海求学时,母亲来信说她患了风湿病,手膀抬不起来,连最简单的缧丝髻儿都盘不成样,只好把稀稀疏疏的几根短发剪去了。我捧着信,坐在寄宿舍窗口凄淡的月光里,寂寞地掉着眼泪。深秋的夜风吹来,我有点冷,披上母亲为我织的软软的毛衣,浑身又暖和起来。可是母亲老了,我却不能随侍在她身边,她剪去了稀疏的短发,又何尝剪去满怀的愁绪呢!

不久,姨娘因事来上海,带来母亲的照片。三年不见,母亲已白发如银。我呆呆地凝视着照片,满腔心事,却无法向眼前的姨娘倾诉。她似乎很体谅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谈着母亲的近况。说母亲心脏不太好,又有风湿病。所以体力已不大如前。我低头默默地听着,想想她就是使我母亲一生郁郁不乐的人,可是我已经一点都不恨她了。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难相依的伴侣,母亲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细看看她,她穿着灰布棉袍,鬓边戴着一朵白花,颈后垂着的再不是当年多彩多姿的凤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香蕉卷,她脸上脂粉不施,显得十分哀戚,我对她不禁起了无限怜悯。因为她不像我母亲是个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随着父亲享受了近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虚落寞之感,将更甚于我母亲吧。

来台湾以后,姨娘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们住在一起有好几年。在日式房屋的长廊里,我看她坐在玻璃窗边梳头,她不时用拳头捶着肩膀说:“手酸得很,真是老了。”老了,她也老了。当年如云的青丝,如今也渐渐落去,只剩了一小把,且已夹有丝丝白发。想起在杭州时,她和母亲背对着背梳头,彼此不交一语的仇视日子,转眼都成过去。人世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母亲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终归走向同一个渺茫不可知的方向,她现在的光阴,比谁都寂寞啊。

我怔怔地望着她,想起她美丽的横爱司髻,我说:“让我来替你梳个新的式样吧。”她愀然一笑说:“我还要那样时髦干什么,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我能长久年轻吗?她说这话,一转眼又是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年轻了。对于人世的爱、憎、贪、痴,已木然无动于衷。母亲去我日远,姨娘的骨灰也已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中。

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是永久的,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呢?

篇2:琦君散文精选

异乡客地,越是没有年节的气氛,越是怀念旧时代的年节情景。

端阳是个大节,也是母亲大忙特忙、大显身手的好时光。想起她灵活的双手,裹着四角玲珑的粽子,就好像马上闻到那股子粽香了。

母亲的粽子,种类很多,莲子红枣粽只包少许几个,是专为供佛的素粽。荤的豆沙粽、猪肉粽、火腿粽可以供祖先,供过以后称之谓“子孙粽”。吃了将会保佑后代儿孙绵延。包得最多的是红豆粽、白米粽和灰汤粽。一家人享受以外,还要布施乞丐。母亲总是为乞丐大量的准备一些,美其名曰“富贵粽”。

我最最喜欢吃的是灰汤粽。那是用旱稻草烧成灰,铺在白布上,拿开水一冲。滴下的热汤呈深褐色,内含大量的碱。把包好的白米粽浸泡灰汤中一段时间(大约一夜晚吧),提出来煮熟,就是浅咖啡色带碱味的灰汤粽。那股子特别的清香,是其他粽子所不及的。我一口气可以吃两个,因为灰汤粽不但不碍胃,反而有帮助消化之功。过节时若吃得过饱,母亲就用灰汤粽焙成灰,叫我用开水送服,胃就舒服了。完全是自然食物的自然治疗法。母亲常说我是从灰汤粽里长大的。几十年来,一想起灰汤粽的香味,就神往同年与故乡的快乐时光。但在今天到哪里去找旱稻草烧出灰来冲灰汤呢?

端午节那天,乞丐一早就来讨粽子。真个是门庭若市。我帮着长工阿荣提着富贵粽,一个个地分。忙得不亦乐乎。乞丐常常高声地喊:“太太,高升点(意谓多给点)。明里去了暗里来,积福积德,保佑你大富大贵啊!”母亲总是从厨房里出来,连声说:“大家有福,大家有福。”

乞丐去后,我问母亲:“他们讨饭吃,有什么福呢?”母亲正色道:“不要这样讲。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谁又能保证下一世有福还是没福?福要靠自己修的。时时刻刻要存好心,要惜福最要紧。他们做乞丐的,并不是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有的是一时做错了事,败了家业。有的是上一代没积福,害了他们。你看那些孩子,跟着爹娘日晒夜露地讨饭,他们做错了什么,有什么罪过呢?”

母亲的话,在我心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因而每回看到乞丐们背上背的婴儿,小脑袋晃来晃去,在太阳里晒着,雨里淋着,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当我把粽子递给小乞丐时,他们伸出黑漆漆的双手接过去,嘴里说着:“谢谢你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我一身的新衣服。他们有许多都和我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高矮。我就会想,他们为什么当乞丐,我为什么住这样大房子,有好东西吃,有书读?想想妈妈说的,谁能保证一生一世享福,心里就害怕起来。

有一回,一个小女孩悄声对我说:“再给我一个粽子吧。我阿婆有病走不动,我带回去给她吃。”我连忙给她一个大大的灰汤粽。她又说:“灰汤粽是咬食的(帮助消化),我们没什么肉吃呀。”我听了很难过,就去厨房里拿一个肉粽给她,她没有等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追上去把粽子给她。我说:“你有阿婆,我没有阿婆了。”她看了我半晌说:“我也没有阿婆,是我后娘叫我这么说的。”我吃惊地问:“你后娘?”她说:“是啊!她常常打我,用手指甲掐我,你看我手上脚上都有紫印。”

听了她的话,我眼泪马上流出来了,我再也不嫌她脏,拉着她的手说:“你不要讨饭了,我求妈妈收留你,你帮我们做事,我们一同玩,我教你认字。”她静静地看着我,摇摇头说:“我没这个福份。”

她甩开我的手,很快地跑了。

我回来呆呆地想了好久,告诉母亲,母亲也呆呆地想了好久,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周全,世上苦命的人太多了。”

日月飞逝,那个讨粽子的小女孩,她一脸悲苦的神情,她一双吃惊的眼睛,和她坚决地快跑而逝的背影,时常浮现我心头,她小小年纪,是真的认命,还是更喜欢过乞讨的流浪生活。如果她仍在人间的话,也已是年逾七旬的老妪了。人世茫茫,她究竟活得怎样,活在哪里呢?

每年的端午节来临时,我很少吃粽子,更无从吃到清香的灰汤粽。母亲细嫩的手艺,和琐琐屑屑的事,都只能在不尽的怀念中追寻了。

篇3:琦君散文精选

我自幼因先父与塾师管教至严,从启蒙开始,读书必正襟危坐,面前焚一炷香,眼观鼻,鼻观心,苦读苦背。桌面上放十粒生胡豆,读一遍,挪一粒豆子到另一边。读完十遍就捧着书到老师面前背。有的只读三五遍就琅琅地会背,有的念了十遍仍背得七颠八倒。老师生气,我越发心不在焉。肚子又饿,索性把生胡豆偷偷吃了,宁可跪在蒲团上受罚。眼看着留恋南阊蹋闹蟹⑹模松蛔龆潦槿耍慰龀すぐ⑷俨倒“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一个大男人,只认得几个白眼字(家乡话形容少而且不重要之意),他不也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吗?

但后来眼看五叔婆不会记账,连存折上的数目字也不认得,一点辛辛苦苦的钱都被她侄子冒领去花光,只有哭的份儿。又看母亲颤抖的手给父亲写信,总埋怨辞不达意,十分辛苦。父亲的来信,潦潦草草,都请老师或我念给她听,母亲劝我一定要用功。我才发愤读书,要做个“才女”,替母亲争一口气。

古书读来有的铿锵有味,有的拗口又严肃,字既认多了,就想看小说。小说是老师不许看的“闲书”,当然只能偷着看。偷看小说的滋味,不用说比读正经书好千万倍。我就把书橱中所有的小说,一部部偷出来,躲在远离正屋的谷仓后面去看。此处人迹罕到,又有阳光又有风。天气冷了,我发现厢房楼上走马廊的一角更隐蔽。阿荣伯为我用旧木板就墙角隔出一间小屋,屋内一桌一椅。小屋三面木板,一面临栏杆,坐在里面,可以放眼看蓝天白云,绿野平畴。晚上点上菜油灯,看《西游记》入迷时忘了睡觉。母亲怕我眼睛受损,我说栏杆外碧绿稻田,比坐在书房里面对墙壁熏炉烟好多了。我没有变成四眼田鸡,就幸得有此绿色调剂。

小书房被父亲发现,勒令阿荣伯拆除后,我却发现一个更隐蔽安全处所。那是花厅背面廊下长年摆着的一顶轿子。三面是绿呢遮盖,前面是可卷放的绿竹帘。我捧着书静静地坐在里面看,绝不会有人发现。万一听到脚步声,就把竹帘放下,格外有一份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我也常带左邻右舍的小游伴,轮流地两三人挤在轿子里,听我说书讲古。轿子原是父亲进城时坐的,后来有了小火轮,轿子就没用了,一直放在花厅走廊角落里,成了我们的世外桃源。游伴们想听我说大书,只要说一声:“我们进城去。”就是钻进轿子的暗号。

在那顶轿子书房里,我还真看了不少小说呢。直到现在,我对于自己读书的地方,并不要求如何宽敞讲究,任是多么简陋狭窄的房子,一卷在手,我都能怡然自得,也许是童年时代的心理影响吧。

进了中学以后,高中的国文老师王善业先生,对我阅读的指导,心智的发现至多。他知道我已经看了好几遍《红楼梦》,就教我读王国维①〔王国维(1877—1927)〕浙江海宁人,近代着名学者。《红楼梦评论》。由小说探讨人生问题、心性问题。知道我在家曾读过《左传》《孟子》《史记》等书,就介绍我看朱自清先生古书的精读与略读,指导我如何吸取消化。那时中学生的课外书刊有限,而汗牛充栋〔汗牛充栋〕形容书籍极多。汗牛,用牛运输,牛累得出汗;充栋,堆满了屋子。的旧文学书籍,又不知如何取舍。他劝我读书不必贪多,贪多嚼不烂,徒费光阴。读一本必要有一本的心得,读书感想可写在纸上,他都仔细批阅。他说:“如是图书馆借来的书,自己喜爱的章句当抄录下来。如果是自己的书,尽管在书上加圈点批评。所以会读书的人,不但人受书的益处,书也受人的益处。这就叫做‘我自注书书注我’了。”他知道女生都爱背诗词,他说诗词是文学的,哲学的,也是艺术音乐的,多读对人生当另有体认。他看我们有时受哀伤的诗词感染,弄得痴痴呆呆的,就叫我们放下书本,带大家去湖滨散步,在照眼的湖光山色中讲历史掌故、名人轶事,笑语琅琅,顿使人心胸开朗。他说读书与交友像游山玩水一般,应该是最轻松愉快的。

高中三年,得王老师指导至多,也培养起我阅读的兴趣,与精读的习惯。后来抗战期间,避寇山中,颇能专心读书,勤作笔记。也曾手抄喜爱的诗词数册,可惜于渡海来台时,行囊简单,匆遽①〔匆遽(jù)〕急忙,匆促。中都未能带出,使我一生遗憾不尽。现在年事日长,许多读过的书,都不能记忆,顿觉腹笥〔腹笥(sì)〕原指学识丰富,这里指肚子里的学问。笥,藏书的器具。枯竭,悔恨无已。

大学中文系夏瞿禅老师对学生读书的指点,与中学时王老师不谋而合。他也主张读书不必贪多,而要能选择,能吸收。以饮茶为喻,要每一口水里有茶香,而不是烂嚼茶叶。人生年寿有限,总要有几部最心爱的书,可以一生受用不尽。有如一个人总要有一二知己,可以托生死共患难。经他启发以后,常感读一本心爱之书,书中人会伸手与你相握,彼此莫逆于心,真有上接古人,远交海外的快乐。

最记得他引古人之言云:“案头书要少,心头书要多。”此话对我警惕最多。年来总觉案头书愈来愈多,心头书愈来愈少。这也许是忙碌的现代人同样有的感慨。爱书人总是贪多地买书,加上每日涌来的报刊,总觉时间精力不足,许多好文章错过,心中怅惘不已。

回想当年初离学校,投入社会,越发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而碌碌大半生,直忙到退休,虽已还我自由闲身,但十余年来,也未曾真正“补读生来未读书”。如今已感岁月无多,面对爆发的出版物,浩瀚的书海,只有就着自己的兴趣,与有限的精力时间,严加选择了。

我倒是想起袁子才①〔袁子才〕指清代诗人、诗论家袁枚(1716—1797),子才是他的字。的两句诗:“双目时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我想将第二句的“古”字改为“世”字。因他那时只有古书,今日出版物如此丰富,真得有一双秋水洗过的慧眼来选择了。

所谓慧眼,也非天赋,而是由于阅读经验的累积。分辨何者是不可不读之书,何者是可供浏览之书,何者是糟粕,弃之可也。如此则可以集中心力,吸取真正名着的真知灼见,拓展胸襟,培养气质,使自己成为一个快乐的读书人。

清代名士张心斋说:“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赏月。老年读书,如台上望月。”把三种不同境界,比喻得非常有情趣。隙中窥月,充满了好奇心,迫切希望领略月下世界的整体景象。庭中赏月,则胸中自有尺度,与中天明月,有一份莫逆于心的知己之感。台上望月,则由入乎其中,而出乎其外,以客观的心怀,明澈的慧眼,透视人生景象。无论是赞叹,是欣赏,都是一份安详的享受了。

5. 琦君有哪些散文啊(原文)

《髻》
作者:琦君

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把青丝梳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白天盘成了一个螺丝似的尖髻儿,高高地翘起在后脑,晚上就放下来挂在背后。我睡觉时挨着母亲的肩膀,手指头绕着她的长发梢玩儿,双妹牌生发油的香气混着油垢味直薰我的鼻子。有点儿难闻,却有一份母亲陪伴着我的安全感,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每年的七月初七,母亲才痛痛快快地洗一次头。乡下人的规矩,平常日子可不能洗头。如洗了头,脏水流到阴间,阎王要把它储存起来,等你死以后去喝,只有七月初七洗的头,脏水才流向东海去。所以一到七月七,家家户户的女人都要有一大半天披头散发。有的女人披着头发美得跟葡萄仙子一样,有的却像丑八怪。比如我的五叔婆吧,她既矮小又干瘪,头发掉了一大半,却用墨炭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额角,又把树皮似的头顶全抹黑了。洗过头以后,墨炭全没有了,亮着半个光秃秃的头顶,只剩后脑勺一小撮头发,飘在背上,在厨房里摇来晃去帮我母亲做饭,我连看都不敢冲她看一眼。可是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却像一匹缎子似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来,一绺绺的短发不时拂着她白嫩的面颊。她眯起眼睛,用手背拢一下,一会儿又飘过来了。她是近视眼,眯缝眼儿的时候格外的俏丽。我心里在想,如果爸爸在家,看见妈妈这一头乌亮的好发,一定会上街买一对亮晶晶的水钻发夹给她,要她戴上。妈妈一定是戴上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地摘下来。那么这一对水钻夹子,不久就会变成我扮新娘的“头面”了。

父亲不久回来了,没有买水钻发夹,却带回一位姨娘。她的皮肤好细好白,一头如云的柔鬓比母亲的还要乌,还要亮。

两鬓像蝉翼似的遮住一半耳朵,梳向后面,挽一个大大的横爱司髻,像一只大蝙蝠扑盖着她后半个头。她送母亲一对翡翠耳环。母亲只把它收在抽屉里从来不戴,也不让我玩,我想大概是她舍不得戴吧。

我们全家搬到杭州以后,母亲不必忙厨房,而且许多时候,父亲要她出来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丝髻儿实在不像样,所以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母亲就请她的朋友张伯母给她梳了个鲍鱼头。在当时,鲍鱼头是老太太梳的,母亲才过三十岁,却要打扮成老太太,姨娘看了只是抿嘴儿笑,父亲就直皱眉头。我悄悄地问她:“妈,你为什么不也梳个横爱司髻,戴上姨娘送你的翡翠耳环呢?”母亲沉着脸说:“你妈是乡下人,那儿配梳那种摩登的头,戴那讲究的耳环呢?”

姨娘洗头从不拣七月初七。一个月里都洗好多次头。洗完后,一个丫头在旁边用一把粉红色大羽毛扇轻轻地扇着,轻柔的发丝飘散开来,飘得人起一股软绵绵的感觉。父亲坐在紫檀木棍床上,端着水烟筒噗噗地抽着,不时偏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全是笑。姨娘抹上三花牌发油,香风四溢,然后坐正身子,对着镜子盘上一个油光闪亮的爱司髻,我站在边上都看呆了。姨娘递给我一瓶三花牌发油,叫我拿给母亲,母亲却把它高高搁在橱背上,说:“这种新式的头油,我闻了就泛胃。”

母亲不能常常麻烦张伯母,自己梳出来的鲍鱼头紧绷绷的,跟原先的螺丝髻相差有限,别说父亲,连我看了都不顺眼。那时姨娘已请了个包梳头刘嫂。刘嫂头上插一根大红签子,一双大脚鸭子,托着个又矮又胖的身体,走起路来气喘呼呼的。她每天早上十点钟来,给姨娘梳各式各样的头,什么凤凰髻、羽扇髻、同心髻、燕尾髻,常常换样子,衬托着姨娘细洁的肌肤,嬝嬝婷婷的水蛇腰儿,越发引得父亲笑眯了眼。刘嫂劝母亲说:“大太太,你也梳个时髦点的式样嘛。”

母亲摇摇头,响也不响,她噘起厚嘴唇走了。母亲不久也由张伯母介绍了一个包梳头陈嫂。她年纪比刘嫂大,一张黄黄的大扁脸,嘴里两颗闪亮的金牙老露在外面,一看就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她一边梳一边叽哩呱啦地从赵老太爷的大少奶奶,说到李参谋长的三姨太,母亲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也不搭腔,我却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刘嫂与陈嫂一起来了,母亲和姨娘就在廊前背对着背同时梳头。只听姨娘和刘嫂有说有笑,这边母亲只是闭目养神。陈嫂越梳越没劲儿,不久就辞工不来了,我还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对刘嫂说:“这么老古董的乡下太太,梳什么包梳头呢?”我都气哭了,可是不敢告诉母亲。

从那以后,我就垫着矮凳替母亲梳头,梳那最简单的鲍鱼头。我点起脚尖,从镜子里望着母亲。她的脸容已不像在乡下厨房里忙来忙去时那么丰润亮丽了,她的眼睛停在镜子里,望着自己出神,不再是眯缝眼儿的笑了。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黄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因为在走廊的那一边,不时飘来父亲和姨娘琅琅的笑语声。

我长大出外读书以后,寒暑假回家,偶然给母亲梳头,头发捏在手心,总觉得愈来愈少。想起幼年时,每年七月初七看母亲乌亮的柔发飘在两肩,她脸上快乐的神情,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母亲见我回来,愁苦的脸上却不时展开笑容。无论如何,母女相依的时光总是最最幸福的。

在上海求学时,母亲来信说她患了风湿病,手膀抬不起来,连最简单的缧丝髻儿都盘不成样,只好把稀稀疏疏的几根短发剪去了。我捧着信,坐在寄宿舍窗口凄淡的月光里,寂寞地掉着眼泪。深秋的夜风吹来,我有点冷,披上母亲为我织的软软的毛衣,浑身又暖和起来。可是母亲老了,我却不能随侍在她身边,她剪去了稀疏的短发,又何尝剪去满怀的愁绪呢!

不久,姨娘因事来上海,带来母亲的照片。三年不见,母亲已白发如银。我呆呆地凝视着照片,满腔心事,却无法向眼前的姨娘倾诉。她似乎很体谅我思母之情,絮絮叨叨地和我谈着母亲的近况。说母亲心脏不太好,又有风湿病。所以体力已不大如前。我低头默默地听着,想想她就是使我母亲一生郁郁不乐的人,可是我已经一点都不恨她了。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和姨娘反而成了患难相依的伴侣,母亲早已不恨她了。我再仔细看看她,她穿着灰布棉袍,鬓边戴着一朵白花,颈后垂着的再不是当年多彩多姿的凤凰髻或同心髻,而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香蕉卷,她脸上脂粉不施,显得十分哀戚,我对她不禁起了无限怜悯。因为她不像我母亲是个自甘淡泊的女性,她随着父亲享受了近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一朝失去了依傍,她的空虚落寞之感,将更甚于我母亲吧。

来台湾以后,姨娘已成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们住在一起有好几年。在日式房屋的长廊里,我看她坐在玻璃窗边梳头,她不时用拳头捶着肩膀说:“手酸得很,真是老了。”老了,她也老了。当年如云的青丝,如今也渐渐落去,只剩了一小把,且已夹有丝丝白发。想起在杭州时,她和母亲背对着背梳头,彼此不交一语的仇视日子,转眼都成过去。人世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母亲已去世多年,垂垂老去的姨娘,亦终归走向同一个渺茫不可知的方向,她现在的光阴,比谁都寂寞啊。

我怔怔地望着她,想起她美丽的横爱司髻,我说:“让我来替你梳个新的式样吧。”她愀然一笑说:“我还要那样时髦干什么,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我能长久年轻吗?她说这话,一转眼又是十多年了。我也早已不年轻了。对于人世的爱、憎、贪、痴,已木然无动于衷。母亲去我日远,姨娘的骨灰也已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中。

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是永久的,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呢?

6. 求 老舍《四世同堂》的人物表

人也太多了吧!

祁老太爷:

代表着清朝人。一脑子的中庸之道,主张一切事情“忍”为先。

祁天佑(太太):

代表着清朝与民国之间的人。一个正直的生意人,一个总以“和气生财”为宗旨的人,因不忍于日本人“我是奸商”的侮辱而选择跳河自杀。

老大瑞宣:

纯粹的民国人。与祖父在年纪上只差四十岁,而在思想上却相差有一两个世纪,是四世同堂的顶梁柱;是一个想革命而不能革命的人;知识渊博,懂英语,为谋生而屈于英国府作事。也因之被日本人带入狱一次,后配合老三搞地下工作,敢于承担大事,时时忧国,是本书真正的主角。

老二瑞丰、蓝东阳、冠晓荷(丁约翰):

瑞宣眼中的一群最无聊的人。除晓荷外,他们都曾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正如书中所说:“他们丑,脏,无耻,狠毒,他们是人中的垃圾,而是日本人的宝贝”,是由日本的“支那通”鉴定的超等顺民;他们敢于巴结日本人,他们敢于落石下井,特别是瑞丰,在老大入狱时,竟能心安理得的离去,无不使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三瑞全(高弟):

活力的象征,希望的所在。敢于反抗日本人的中国人的代表。其勇敢,机智,果断和日渐的成熟,使每个中国人都感到激动和欣慰,虽然他只出现在故事的一前一后,但他抗战的身影却始终伴随着我们,直到胜利。

小顺儿、妞子:

将来的中国人。也许他们会过早的成熟,但我们希望他们永远有儿童的天真、可爱。战争告诉我们:即使是将来的人,也会死于饥荒(像妞子)。但愿将来的世界不再有战争,但愿世界永远和平!

钱默吟:

由诗人演变成战士,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痛苦。虽己年逾花甲,却仍奔忙于抗日的活动之中,其坚定的信仰、顽强的毅力,让人自惭形秽。如果在现实中碰到这样的一个人,我想你一定会自觉地向他敬礼。

大赤包(招弟,胖菊子):

乱世中崛起的一条母狼。她的独挡一帜,她的雷厉风行,使人佩服;她的狠毒,她的阴险绝不亚于西大后。如果有霸主的话,她就是北平城天字第一号的女霸主。

李四爷(白巡长,长顺):

一个“喜欢”办丧事的人,不过,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年代,不能缺少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可悲的是,到最后他不能替自己办丧事。

7. 四世同堂人物关系表

四世同堂人物关系表:

一、一号院(钱家):

1、钱默吟,58岁,文人,爱喝酒作画种花,在因日本人的侵略而家破人亡之后转变性格开始努力抗争侵略者;

2、长子钱孟石,被日本人逼死;

3、长儿媳,年龄未知,与孟石育有一子;

4、次子钱仲石,汽车司机,开着汽车与日本人同归于尽;

二、二号院:

1、李四爷,为人正直善良,乐于助人;

2、四大妈,李四爷的太太,为人善良,乐于助人。

3、李四爷之子。

三、三号院(冠家)

1、冠晓荷,50多岁,无职业,没有是非原则只崇向有势的人,后被日本人活埋;

2、大赤包,冠的夫人,爱打牌;

3、尤桐芳,冠的二太太,嫁前是唱大鼓的,冠家最先觉醒的人;

4、冠高第,冠的大女儿,冠家第二个觉醒的人;

5、冠招弟,美丽动人,但是好吃懒做,最后沦为特务,被瑞全杀死。

四、四号院(杂院):

1、剃头匠孙七夫妇,孙七性格直爽正直,爱与小崔、长顺争论是非曲直,后被日本人活埋;

2、小崔夫妇,小崔是洋车夫,为人正义,后被日本人莫名杀害;

3、小崔太太,为人忠厚,丈夫死后迫于生活改嫁程长顺;

4、马寡妇和他的外孙程长顺,长顺靠放录音挣钱,后来为救小崔太太娶了她并与之育下一子。

五、五号院(祁家):

1、祁老人,近80岁,全胡同年龄最长者,四世同堂的代表者;

2、儿子祁天佑,50余岁,布店掌柜,后因日本人羞辱投河自杀;

3、儿媳,患病常年卧床;

4、长孙祁瑞宣,中学英语教师;

5、长孙媳妇儿韵梅,28岁,主持家务;

6、二孙祁瑞丰,中学庶务,后成为教育局科长,因势遭开除成无业游民,最后被日本人打死;

7、二孙媳妇儿胖菊子(后改嫁蓝东阳),最后流落天津为妓,凄惨而死;

8、三孙子祁瑞全,学生(后逃离北平城加入地下党工作);

9、曾孙小顺子,祁瑞宣之子;

10、曾孙女小妞子,祁瑞宣之女,后因肠胃病死在获知抗战胜利当日。

六、六号院(杂院)

1、丁约翰,在东交民巷的英国使馆供职,崇洋媚外;

2、刘师傅夫妇,刘师傅是棚匠,会练拳耍狮子,在瑞宣的激励下逃出城外参与抗战 ;

3、小文夫妇,唱戏为生,可谓一对戏痴,后来在给日本人表演时英勇牺牲。

(7)刘嫂在天津哪里扩展阅读

《四世同堂》创作背景:

《四世同堂》的创作开始于1944年。

老舍对于小说的创作准备则开始于1941年,此时正是北平沦陷的第五个年头,抗日战争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文学在全民抗敌、同仇敌忾的情势下,表现出统一的步调和普遍高昂的爱国情绪。

老舍在这样的环境下萌发了创作一篇关于抗战题材的小说的想法,但是苦于缺乏合适的题材故而一度搁置。

直到1944年,抗战进入反攻阶段,老舍从夫人的经历中想到了一个完整的小说框架,于是开始在陪都重庆书写这部小说。

小说的写作延续了4年,其间经历了抗战胜利以及作者被邀出国讲学,直至1948年,老舍在美国完成了这部达百万言的长篇巨制。

8. 谁有老舍《四世同堂》的人物表

找了好久 大概都在了吧

祁老太爷
天佑太太
韵梅(瑞宣太太)
胖菊子(瑞丰妻)
小顺儿
小顺儿
妞妞
冠晓荷
尤桐芳
冠招弟
钱太太
钱少奶奶
李四大爷
马老寡妇
孙七
小崔太太
刘嫂
小文太太
白巡长
陈野求
常二爷
李空山
方六
井田
日本老太太
祁天佑
祁瑞宣
祁瑞丰
祁瑞全
小顺儿
妞妞
大赤包
冠高弟
钱墨吟
钱仲石
钱孟石
李四大妈
程长顺
小崔
刘棚匠
小文
丁约翰
金三爷
王排长
蓝东阳
高亦陀
明月和尚
富善

9. 谁有老电视剧《乙未豪客传奇》的信息,在哪里有下载,演员信息

详细情况请看:http://ke..com/view/1281300.htm?fr=ala0_1_1
在线观看: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Mu0y84MNays/
开篇就是一篇独白,甲午战争后的,清末乙未年间(1895),在关东大地上,一群中国豪客志士,演出了一幕悲壮的历史剧。 主人公是恒沙数是个武师,与反清义军有密切的关系,并且株连了自己的父母被朝廷杀害,因为总兵白如雪的父亲为了白如雪强抢了恒沙数的心上人赵尘影为妻,恒沙数夜探白府去救心上人,失手杀害了白如雪的父亲。两人因此结下了仇恨,恒却没有带走心上人。不过因为赵尘影不喜欢白,并因此恨他,白如雪后来有了悔意把她给放走了。 恒沙数被迫逃亡来到了白虎镇,手下有几个徒弟,他有一个妹妹恒丹妹,一个徒弟左分天,后来巧遇白如雪的妹妹白如梦,白如梦竟喜欢上了恒沙数,可是恒心里一直想着赵不肯接受白如梦,后来才知道白姑娘竟是自己仇人的妹妹。赵尘影千里迢迢寻找恒沙数,三年后,在伏羲观巧遇两人痛哭,不久白如雪因公事也来到了白虎镇。

10. 四世同堂 的主要内容和主要人物 详细点没关系,,,,,

第一部《惶惑》

故事发生在抗战时期北平沦陷时期,北平小羊圈胡同里祁老人渴望圆满的度过80大寿,然而日本人突然打进来,使表面本来和睦的胡同变得风云四起。

钱家二少爷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冠家人为取得日本人信任而告发钱家,钱默吟被迫下狱,钱家大少爷和钱夫人病死,祁瑞全在大哥的帮助下逃出城外开始抗战。冠家最终在靠出卖女儿色相的帮助下取得了妓女所所长的职位。

瑞丰在妻子的帮助下进入教育局担任科长,不顾瑞宣的反对变相为日本人做事服务。一边在敌人的一番拷打之后,钱老人神志不清的出狱,在胡同邻居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神智,钱家儿媳产下一子。在经历家破人亡的打击后,钱老人逐渐认清日本人的面目,独自一人在北平城内开始进行抗战。

第二部《偷生》

在日本人的不断倾轧下,北平人逐渐开始缺煤缺粮,胡同里除了冠家人其余人的生活都变得越发贫乏,日本人也开始了对学校的思想控制,瑞宣不满,向学校辞职进了英国使馆工作。

由于日本人内部的势力更迭,瑞丰被新一波的势力推下科长之位,蓝东阳则成了新民会的干部,胖菊子见势改嫁给蓝东阳,瑞丰变得一无所有灰溜溜的回到五号院。瑞宣的不合作态度使日本人抓走了祁家的长孙。

韵梅慌忙中托人找到了富善先生,请求富善先生帮忙,最后在富善的帮助下,瑞宣幸免于难,被救出监狱。日本人开戏园大会遭到钱老人的炸弹袭击,其中小文夫妇被日本人杀害,尤桐芳英勇牺牲。由于众人的告密,大赤包入狱,冠家被封,冠招弟不知所踪,高第与晓荷流落街头。

第三部《饥荒》

日本人的疯狂战争使日本人开始经济紧张,北平也随之开始了断煤断粮的生活,祁家也开始食物紧缺,冬日也没有煤火取暖。

失势的冠晓荷与瑞丰一同在街上游荡被日本特务抓走,大赤包在狱中被虐待致死,高第希望出城抗日在途中被当上特务的妹妹拦截最后回到北平在钱老人的指导下开始地下抗战。日本人为了节约粮食开始规定粮食份额,每人定量领取掺土的共和面。

在这种粮食的摧残下北平人开始流行传染病,日本人在街上抓住得病的人进行活埋,孙七与刚被放出的冠晓荷惨遭活埋。瑞全得到组织的命令回北平进行地下工作,回到北平的瑞全遇见了特务招弟,两人一番争斗后,瑞全是杀死了自己的前女友。

因为共和面的摧残小妞子死在了母亲的怀里,在韵梅的哭泣中人们被告知抗战胜利,欢愉庆祝。

人物简介

钱默吟

58岁,文人,爱喝酒作画种花,在因日本人的侵略而家破人亡之后转变性格开始努力抗争侵略者;长子钱孟石,被日本人逼死;长儿媳,年龄未知,与孟石育有一子;次子钱仲石,汽车司机,开着汽车与日本人同归于尽。

李四爷

为人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四大妈,李四爷的太太,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另有李四爷之子。

冠晓荷

50多岁,无职业,没有是非原则只崇向有势的人,后被日本人活埋;大赤包,冠的夫人,爱打牌;尤桐芳,冠的二太太,嫁前是唱大鼓的,冠家最先觉醒的人;冠高第,冠的大女儿,冠家第二个觉醒的人;冠招弟,美丽动人,但是好吃懒做,最后沦为特务,被瑞全杀死。

剃头匠孙七夫妇

孙七性格直爽正直,爱与小崔、长顺争论是非曲直,后被日本人活埋;小崔夫妇,小崔是洋车夫,为人正义,后被日本人莫名杀害;小崔太太,为人忠厚,丈夫死后迫于生活改嫁程长顺;马寡妇和他的外孙程长顺,长顺靠放录音挣钱,后来为救小崔太太娶了她并与之育下一子。

祁老人

近80岁,全胡同年龄最长者,四世同堂的代表者;儿子祁天佑,50余岁,布店掌柜,后因日本人羞辱投河自杀;儿媳,患病常年卧床;长孙祁瑞宣,中学英语教师;长孙媳妇儿韵梅,28岁,主持家务。

二孙祁瑞丰,中学庶务,后成为教育局科长,因势遭开除成无业游民,最后被日本人打死;二孙媳妇儿胖菊子(后改嫁蓝东阳),最后流落天津为妓,凄惨而死;三孙子祁瑞全,学生(后逃离北平城加入地下党工作)。

(10)刘嫂在天津哪里扩展阅读:

《四世同堂》叙写了我们民族深重的灾难,处处流露出国家残破的刻骨之痛和"笔尖上能滴出血与泪来"的艺术风格,在这里,对苦难年代中的社会动向的表现是真实的,偷生就是自取灭亡的思想主题由于小说的标准色彩和抒情气氛而更为突出。

小说在抗战大的时代背景下,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族文化所造成的国民劣根性进行了批判性的反思,而且这种理性的反思又与作者情感上对家族伦理的眷恋之情相伴随。

《四世同堂》以抗战时期北平一个普通的小羊圈胡同作为故事展开的具体环境,以几个家庭众多小人物屈辱、悲惨的经历来反映北平市民在八年抗战中惶惑、偷生、苟安的社会心态,再现他们在国破家亡之际缓慢、痛苦而又艰难的觉醒历程。

这部作品中集中地审视了中国的家族文化,对其消极性因素进行了理性的审视与批判。 四世同堂是传统中国人的家族理想,是历来为人们所崇尚的家庭模式,也是祁老人惟一可以向他人夸耀的资本。

他尽一切可能去保持这个家庭的圆满,享受别人所没有的天伦之乐,因此,他对祁瑞宣未经他的允许而放走老三感到不满,对瑞宣在中秋节日驱逐瑞丰不以为然,对儿子因受日本人的侮辱而含恨自杀深表愤怒,对孙女被饥饿夺去幼小的生命义愤填膺。

他在忍无可忍之际终于站起来向日本人发出愤怒的呐喊,然而一旦抗战结束,他又很快忘掉了自己所遭遇过的苦难。

对他的重孙小顺子说,"只要咱俩能活下去,打仗不打仗的,有什么要紧!即使我死了,你也得活到我这把年纪,当你那个四世同堂的老宗。"家族文化的精神重负,就是这样一代一代沿袭下来的。